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一直没敢在微博上说,主要是怕家里人看到了担心。但时至今日,身体检查后已无大碍,且正在慢慢恢复中,趁着记忆还新鲜(主要是今天东哥发的博客提醒了我),遂将其记录下来,毕竟人一辈子有这种大难不死的机会并不多。
先写一下流水账。在此之前你们可以看看东哥的记录(
http://blog.sina.com.cn/s/blog_65c0131d0101nni5.html),因为所处角度不同,我们各自的记忆也有所出入,有兴趣的可以对比看看。
那天是美国时间11月9日晚上约莫八点左右的样子,2013年的暴雪嘉年华刚刚结束,我,林熊猫,栾东(泰坦),席嘉(雷电或BlueCube),我们一行人去场馆附近的一家红龙虾吃晚餐(根据东哥的记忆是在园林市(Garden Grove)海港大道(Harbor Blvd)12892号)。餐毕,因为林熊猫住在另外一个城市的酒店,GPS查询离餐厅大约14英里(东哥记得是在橘市(Orange City),但我记得不是),于是我提议说,东哥和席嘉跟我一起开车先送林熊猫回酒店,因为我们四个人在车上可以走Car Pool(美国高速上专供车内有两名或以上乘客行驶的快速通道),回来三个人也可以,这样可以快去快回。
上车之后(当时座位是这样,我开车,林熊猫在副驾位,东哥坐我后排的位置,席嘉在副驾位后排),拐过两个路口,就顺着22号州际高速公路的入口(具体几号不记得了,可能是13号)上了高速。上高速之前我神经质的提醒了一句:“上高速了,你们把安全带系好。”果然这三个货都没有系安全带,尤其是副驾位的林熊猫,酒足饭饱正犯迷糊。就是这么不经意的一句提醒,剥夺了他们三人的美国永久居留权。
上了高速,一开始是在最右边的车道,我就习惯性的往左边变道,想走到靠最左边的Car Pool车道去,刚刚变了一个车道,iPhone里的GPS提醒我说,离下一个出口(14A出口)还有不到2英里,在高速上这个距离意味着我还有几分钟就要出去了,于是我就不再试图往Car Pool靠近,转为准备回到最右边的车道,随时准备出去。
按照美国交规的规定,当需要变道时,除了从观后镜观察左右两边后方车辆的情况外,为了避免观察死角,所以司机必须扭头向左右后方进行目测。我在美国开车已经习惯了这一点,所以在我准备扭头之前,看了一眼前面的车,离我至少有三四个车距那么远,所以我就放心的但还是很快速的往左右瞟了一眼,但就这么零点几秒的时候,等我目光回正看到前方的时候,我发现前面的白色VAN正在紧急减速,看上去就好像以飞快的速度正在向我奔来。
我已经记不得当时的车速有多少,印象中上高速之后好像瞟了一眼时速表,大约是五六十英里的时速(约莫九十到一百公里的时速)。等我发现前车正在减速的时候,我的第一本能反应是迅速踩下刹车,并双手稳住方向盘以避免突然转向造成更不可预知的意外,在极短时间里,我的车(租的是JEEP爱国者)重重的撞向了前车的屁股,那一声巨响我至今难以忘记,虽然在即将撞上的一瞬间我(好像是)大喊了一句“卧槽”,但已经来不及提醒其他三人,他们几乎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林熊猫正欲酣睡,东哥据他回忆是在看手机,席嘉不知道在干嘛),稀里糊涂的经受了一次可能是这辈子最重大的一次冲击。
现在回想起来,在那个瞬间,我只清晰的记住了两个东西,一个是前车的白色车屁股,那种感觉好像这个硬邦邦毫不性感的屁股仿佛飞到了我眼前,另一个是从方向盘中间爆出的安全气囊,可能是由于肾上腺素的分泌,我仿佛看到了一个高速摄像机拍摄的慢动作一样,我眼睁睁看到气囊中方向盘中间的位置露出小脸,然后在一个我无法测量但可以感知到的(后来查资料得知)0.03秒内迅速膨胀为一个充满了我视线的巨大物体,并重重的砸在我脸上(其实准确的说应该是我砸向它),让我瞬间失去了知觉。
我也不知道昏迷了多久,估计应该有两三秒的样子,我逐渐清醒过来,在恢复意识的那一刹那,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不是传说中会迅速闪过一生的镜头吗?),我看到丶听到和闻到的包括:在我眼前已经瘪掉的气囊丶充满裂纹但没有完全碎掉的前挡风玻璃丶一种类似烧焦的橡胶的味道充斥在车内丶车辆的警报声和闪烁的警示灯丶其他三人痛苦的惨叫和呻吟(已经分不清是谁的)。
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出了严重的车祸,我迅速想起冲撞之前所发生的一切事情,于是我先按动电动车窗开关将车窗打开(因为那个味道实在太刺鼻),然后我试图将车熄火(因为担心引擎又引起火灾之类的本来没撞死结果活活在车里被烧死就更惨了),然后我发现钥匙转不动,我本想踩住刹车挂P档,结果我发现一件事,我的整个下半身没有任何知觉,我试图挪动腿部或者用力踩住刹车,但却没有任何反应,我就想,糟了,腿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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